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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家（188）
石普水
我的博客一直都是寫身邊發(fā)生的芝麻綠豆的事。有一件事，我猶豫著寫不寫。一般情況下我寫博客都堅持報喜不報憂的原則，我不搞“暴露文學”。這件事我猶豫著到底寫不寫。一件不應(yīng)該發(fā)生的事，多少有點不可思議的事，終究還是發(fā)生了。
但是這事我終于還是決定寫下來，因為多少有一點傳奇色彩。
九八抗洪救災(zāi)以后，政府組織退耕還林。我們這里一些原來的荒地紛紛栽上了松樹或者果樹。政府給樹苗，并且還給以補助。這其中就有茶籽樹。這些當年政府給補貼的茶籽樹現(xiàn)在每年秋天桂花飄香的時候，都碩果累累。據(jù)說這些茶籽榨油營養(yǎng)價值極高，所以價格也極高。于是乎不少女人渾水摸魚，每日里到結(jié)伴到荒山上“摘茶籽” 。這些“摘茶籽”的都是 60歲左右的女人，每天上午或者下午出去，傍晚丈夫用電瓶車接回家。自然是滿載而歸。家里大人小孩吃茶籽油，兒子媳婦帶出門，還送給親戚朋友、鄰居，顯示她們的“麻利”“大膽” 。這在屋里是人人知道的事實。這些零零碎碎的茶籽樹，各家各戶一家一點，被偷就被偷吧，有什么辦法？
常言道，賊是小人，智過君子。但是兩個“摘茶籽”女人卻是非常愚蠢的，或者膽子特別大。她們自己到行竊的村子去問人找東西。您見過這樣的事嗎？
故事發(fā)生在十月五日。蒙蒙細雨從晚上到早晨下過不停。隔壁羅嶺發(fā)生了一件重大新聞——捉到了兩個偷茶籽的賊！
兩個膽大包天的賊！
并不是羅嶺的人捉了賊，而是她們膽大包天，自投羅網(wǎng)。
事情的經(jīng)過是這樣的。
十月五日，兩個“摘茶籽”女人清早開著電瓶車去摘茶籽。她們把電瓶車放在水庫旁邊的鴨棚邊，然后大搖大擺去“摘茶籽” 。等到她們每人摘了兩袋茶籽回來，發(fā)現(xiàn)電瓶車不見了。電瓶車哪去了呢？她們到處尋找，一直找到羅嶺，問屋里人。
“看見我的電瓶車嗎？”
你電瓶車放在哪里？
“水庫旁邊的鴨棚旁邊�！�
你做什么去了？
“去摘茶籽了�！�
哪里去“摘茶籽”了？
“下石屋�！�
真正是“天堂有路你不走，地獄無門你自來投”。她們所謂的下石屋，原來就是羅嶺的茶籽！這一段時間羅嶺人正在議論茶籽被偷。現(xiàn)在，這個活生生的賊不打自招就在眼前，。羅嶺人讓她去指認，原來她們所謂下石屋茶籽，恰恰就是羅嶺的！
問題是該死的電瓶車哪里去了呢？
無巧不成書。原來她們放車的地方是鴨棚�？带喌哪腥似鸫舶l(fā)現(xiàn)電瓶車，問女人，這是誰的車？女人說不清楚。他們都以為一定是熟人放的，為了負責，所以他把車趕到鴨棚屋里。后來他們都有事出去了。等到兩個摘茶籽的女人回到鴨棚，沒有看見電瓶車。誰把她們車騎去了呢？她們來到羅嶺，才有上文的一幕。
陰差陽錯，羅嶺人得來全不費工夫。屋里人把她們送到派出所，摩拳擦掌，說最少要罰款一千元。
一個紛紛揚揚的捉賊故事，今天早晨結(jié)束。
羅嶺人說，處罰結(jié)果僅僅罰款兩百元，每人一百元。
羅嶺組長說，村干部處理的。
早晨兩個女人到茶籽地里放了一個小炮。
并且說：
以后一定不來羅嶺偷茶籽！一偷茶籽死給人看。我兒子媳婦打電話罵我，丈夫要打我！對不起羅嶺人！
這是早晨散步羅嶺人說的，我沒有聽到，但是小炮聽到了。
大事化小，小事化了。中國人都圓滑，中國的大小官員都老練。
但愿，今后少一點偷盜的賊。道不拾遺，夜不閉戶，這是中國古代文明。中國人起碼都豐衣足食了。
（2015.10.8.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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