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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雪了 ——回家（187） 石普水 天氣預(yù)報說，最嚴(yán)寒的冬天來了——而且是從1969年以來最嚴(yán)寒的天氣！1969年到底怎么一個冷法？不記得了。記憶中青少年時代年年冬天都很冷。稱得上“最嚴(yán)寒”的應(yīng)該是2011年的冬天吧？凍雨，道路上積雪冰凍了，人走路腳下滑，汽車輪子也打滑，有人停下來不敢走。 山雨欲來風(fēng)滿樓�，F(xiàn)在天氣預(yù)報很準(zhǔn)確的。暴雪、極寒、冰凍都降臨，令人不寒而栗。 20日晚上媳婦打電話告訴我們多穿點衣服，并且叫我早晨最好不出去鍛煉。啊，難得一片孝心，我們心里溫暖著。傍晚果然小雪飄飄。 21日早晨，我們真的賴在被窩里不敢出來，一直到8點鐘才磨磨蹭蹭起床。洗鍋灶，生火煮粥。外面雪花不大不小，洋洋灑灑飄落著。我從房里到堂屋到廚房走著，幾個來回，索然無味。心早已經(jīng)飛到外面寬闊的水泥路上了。然而雪地里路滑，可不是開玩笑。老大不小了，還是在家走吧。走幾步，沒勁。要不還是出去轉(zhuǎn)轉(zhuǎn)吧？不走遠。我跟妻商量。帶把傘。妻說。 一出門，雪花飄飄，但是不大。放眼四望，銀裝素裹，雪地里又是一番天地。立即精神抖擻。頓時斗志昂揚。雪花像孩子似的，悄悄地貼在光禿禿的樹枝上，銀白色的枝條一條條白蒙蒙的——這就是所謂的“霧松”，美極了！雪花輕輕地堆在杉樹上，蓬松蓬松的，輕盈，剔透。雪花飄落在地里，跟翠綠色的油菜葉子互相映襯著，綠的鮮艷，白的精神。煞是好看。都說“紅配綠看不足” ，其實，綠色跟白色才是真正的杰配！收起傘，甩起手，挺起胸，大踏步，一二一，一二一，心里情不自禁的哼著“我們走在大路 上……” 喜歡下雪，從孩子起就喜歡下雪。不喜歡霧沉沉的臘月天，成千上萬的烏鴉聚集在一起開會，烏鴉在農(nóng)民眼中是不祥之兆；也不喜歡北風(fēng)呼嘯，沒完沒了的寒風(fēng)把薄薄的衣服吹起老高，冷得透徹心肺。下雪了，風(fēng)停了，太陽出來了。屋瓦上，長長的冰棱，敲下來，拿著互相比賽誰的更長，誰的更粗。鏟雪，把積雪堆雪人，在雪人頭上插上松毛當(dāng)頭發(fā)，撿了黑石子當(dāng)眼珠，比比誰的更像。然后呵呵一笑。歡聲笑語里寒冷早已經(jīng)飛到九霄云外。年紀(jì)再大一些我們漫山遍野尋找野獸的足跡。山上、塘岸上蔭灌旁邊，平日里會跑的兔子在雪地里辨不清東南西北，亂跑亂竄，大人小孩吶喊著，追趕著。醉翁之意不在酒。不管追上沒追上，我們快樂無限，樂在其中。 雪后天晴，打梭、跳繩、搭墩，孩子們都在戶外活動，誰也不是貓在家里無所事事。那時的孩子都無憂無慮，天真、活潑、開朗。那種精神上的富有是如今物質(zhì)生活的豐富遠遠比不上的。簡直一個天上，一個地下，不是親身經(jīng)歷過的人是無法體會的。 懷念青少年時期下雪天的那種歡天喜地的日子！ 下雪天，大人們喜歡聚集在一起，在哪一家找一個大樹兜，澆一點柴油，里一層，外一層烤火。男男女女，老老少少，爭先恐后，你一言我一語，天南海北，前五百年后五百年，葷的素的，熱鬧極了。等到身子暖和了，肚子餓了，又會說到吃的。通常幾個人一起“打平伙”——就是現(xiàn)在所謂的“AA制”吧！反正是打牙祭。打狗吃，那是最廉價的，不花錢搞一頓吃喝；買牛肉，便宜，一元人民幣4斤牛肉；買魚，也是一元人民幣3、4斤。那時候農(nóng)民們干活一天才幾毛錢，養(yǎng)家糊口都指望這幾毛錢。沒有錢的人干脆到水產(chǎn)公司挑腌魚的“魚鹵水”，挑回家熬鹽，順便帶回一點魚腸、魚籽，都不要錢。現(xiàn)在人們都說這些魚籽等等膽固醇高，那時候沒有這種概念，反正好吃。人們只是說這些人是“麻利人”，“鉆急人”——有心計的人。 路上空蕩蕩的，沒有人。孩子們都不上學(xué)。通知中小學(xué)放假。感慨萬分�，F(xiàn)代社會的確以人為本。我們讀書、教書時，都“不怕風(fēng)，不怕雨，小朋友，上學(xué)去�！鼻宄浀糜幸荒甓炱谥锌荚�，臘月里，下雪了，乒乒乓乓的雪子粒兒從瓦里打下來，打在孩子們頭上、臉上、手上，也打在考試卷上。頭痛疼可以忍，但是一會兒試卷濕了，成績不很好的孩子干脆提前交卷，成績好的學(xué)生只得蜷縮在桌子底下，在凳上完成考試…… 啊！我的那些刻苦學(xué)習(xí)的孩子們，你們今天還好嗎？ （2016.1.22）（待續(xù)）
補充內(nèi)容 (2016-1-28 20:38):
下雪了
——回家（187）
石普水
天氣預(yù)報說，最嚴(yán)寒的冬天來了——而且是從1961年以來最嚴(yán)寒的天氣！ 1961年到底怎么一個冷法？不記得了。記憶中青少年時代年年冬天都很冷。稱得上“最嚴(yán)寒”的應(yīng)該是“郴州暴風(fēng)雪”吧？凍雨，道路上積雪冰凍了，人走路腳下滑，汽車輪子也打滑，人車都不敢走。記得我侄子從合肥回家，在路上不敢走，花錢請人開車回家。
山雨欲來風(fēng)滿樓�，F(xiàn)在天氣預(yù)報很準(zhǔn)確的。暴雪、極寒、冰凍都可能降臨，令人不寒而栗。
20日晚上兒子媳婦打電話告訴我們要多穿點衣服，并且叫我早晨最好不出去鍛煉。啊，難得一片孝心，我們心里溫暖著。
傍晚果然小雪飄飄。21日早晨，我們真的賴在被窩里不敢出來。一直到8點鐘才磨磨蹭蹭起床。洗鍋灶，生火煮粥。外面雪花不大不小，洋洋灑灑飄落著。我從房里到堂屋，到廚房走著，幾個來回，索然無味。心早已經(jīng)飛到外面寬闊的水泥路上了。然而雪地路滑，那可不是開玩笑。老大不小了，還是在家走吧。走了幾步，沒勁。要不還是出去轉(zhuǎn)轉(zhuǎn)吧？不走遠。我跟妻商量�！皫О褌恪！逼拚f。
一出門，雪花飄飄。放眼四望，銀裝素裹，雪地里又是一番天地。立即精神抖擻，斗志昂揚。雪花像孩子似的，悄悄地貼在光禿禿的樹枝上，銀白色的枝條一條條白蒙蒙的——這就是所謂的“霧松”，美極了！雪花輕輕地堆在杉樹上，蓬松蓬松的，輕盈，剔透。雪花飄落在地里，跟翠綠色的油菜葉子互相映襯著， 綠的鮮艷，白的精神，煞是好看。都說“紅配綠看不足” ，其實，綠色跟白色才是真正的杰配！收起傘，甩起手，挺起胸，大踏步，一二一，一二一，心里情不自禁的哼著“我們走在大路 上……”
喜歡下雪，從孩子起就喜歡下雪。不喜歡霧沉沉的臘月天，成千上萬的烏鴉聚集在一起，烏鴉在農(nóng)民眼中是不祥之兆；也不喜歡北風(fēng)呼嘯，沒完沒了的寒風(fēng)把兩層薄薄的衣服吹起老高老高，牙齒一直打顫，立即感覺到那種冷徹心肺。下雪了，風(fēng)停了，太陽出來了。屋瓦上，長長的冰棱，敲下來，拿著互相比賽誰的更長，誰的更粗。鏟雪，把積雪堆雪人，在雪人頭上插上松毛當(dāng)頭發(fā)，撿了黑石子當(dāng)眼珠，比比誰的更像。然后呵呵一笑。歡聲笑語里寒冷早已經(jīng)飛到九霄云外。我們漫山遍野尋找野獸的足跡。山上、塘岸上，蔭灌旁邊，平日里那么會跑的兔子在雪地里辨不清東南西北，亂跑亂竄，大人小孩一齊吶喊著，追趕著。醉翁之意不在酒。不管追上沒追上，我們都樂在其中。
雪后天晴，打梭、跳繩、搭墩，這些流傳幾千年的戶外活動，讓孩子們快樂無限，誰也不是貓在家里看電視，玩游戲。那時的孩子都無憂無慮，天真、活潑、開朗。那種精神上的富有是如今物質(zhì)生活的豐富遠遠比不上的。簡直一個天上，一個地下。沒有親身經(jīng)歷過的人是無法體會到的。
懷念青少年時期那種歡天喜地的日子！
下雪天，大人們喜歡聚集在一起，在哪一家找一個大樹兜，澆一點柴油，里一層，外一層烤火。男男女女，老老少少，爭先恐后，你一言我一語，天南海北，前五百年后五百年，葷的素的，熱鬧極了。等到身子暖和了，肚子餓了，又會說到吃的。通常幾個人一起“打平伙”——就是現(xiàn)在所謂的“AA制”打牙祭。打狗肉吃，那是最廉價的，不花錢搞一頓吃喝；買牛肉，一元人民幣4斤，便宜；如果再買一點酒，那可是天堂里的快樂。那時候農(nóng)民們一天干活才幾毛錢，養(yǎng)家糊口都指望這幾毛錢。沒有錢的人干脆到水產(chǎn)公司挑 “魚鹵水”，挑回家熬鹽，順便帶回一點魚腸、魚籽，都不要錢�，F(xiàn)在人們都說這些魚籽膽固醇高，那時候沒有這種概念，反正好吃。人們往往說這些人是 “鉆急人”——有心計的人。
路上空蕩蕩的，沒有人。孩子們都不上學(xué)。通知中小學(xué)放假。感慨萬分�，F(xiàn)代社會的確是以人為本。我們讀書、教書時，口口聲聲都說“不怕風(fēng)，不怕雨，小朋友，上學(xué)去。”我清楚記得有一年冬天期中考試，臘月里，下雪了，乒乒乓乓的雪子粒兒一個勁地從瓦里往下打，打在孩子們頭上、臉上、手上，也打在考試卷上。頭痛疼可以忍，但是一會兒試卷濕了，成績不很好的孩子干脆提前交卷，成績好的學(xué)生只得蜷縮在桌子底下，在凳上完成考試……
��！我的那些刻苦學(xué)習(xí)的孩子們，真的難為你們啦，你們今天還好嗎？
（2016.1.22）（待續(xù)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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