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寫在2016年歲末 文/高建瓴
剛剛撕下的那片日歷，是2016年最后的一片日歷。此刻，它就落在我的手心：是那樣的輕若鴻毛、薄如蟬翼，而且不帶一絲溫度。但它似乎在冷冷地告訴我，一年的時光如一把細沙，又已真真切切地從我的指縫間滑落。 360多個日日夜夜，就那樣從我的眼皮底下溜走，奇怪的是，我居然沒有多少察覺。是習(xí)以為常了？還是心靈一天天地變得麻木了？我實在無從作答。 有時，真的感覺人生如夢幻一般，似乎剛剛還在和我的那一群小伙伴們一起踢球、下棋、捉迷藏……玩的不亦樂乎，但在轉(zhuǎn)瞬之間，我便被貼上了“中年”的標簽；似乎曾經(jīng)那位老先生在課堂上的諄諄教導(dǎo)猶在耳邊：“一寸光陰一寸金，寸金難買寸光陰。”稍稍一轉(zhuǎn)身，這句話便成為我經(jīng)常對兒子說的口頭禪了。 我時常會有這樣的一種感覺：我們似乎都是一些玩偶，任由時間這只大手將你擺布，誰想僥幸逃脫都是不可能的。也常聽到有人說，人類是萬物之靈，能夠憑借自己的智慧去改變自然、改變世界。但我卻不明白，人類為什么永遠都逃脫不了時間之手的掌控，就像孫悟空本領(lǐng)再大，卻怎么也逃脫不了如來佛的掌心一樣。 也許你并不想長大，只想永遠活在那無憂無慮的少年時光里；也許你并不想容顏衰老，只想青春常在美貌如初；也許你并不想哪天化為塵土，只想好好地活著……然而，時間老人他可不答應(yīng)啊。他手里那把鋒利的刀子，總是一刻不停地在你身上雕刻著，不僅把你那光潔柔潤而且富有彈性的皮膚刻得溝壑縱橫、滄桑遍布，還要把你那顆晶瑩剔透、純潔無瑕的心刻劃得千瘡百孔、痛苦不堪。而且，他如果哪天讓你“出局”你也得俯首聽命，不可違抗。 有時，我又感覺到所有的人（當然也包括我自己）都無可避免地做了時間的奴隸，在時間的皮鞭之下埋頭趕路、趕路，匆匆復(fù)匆匆�？杀氖俏覀兌甲隽藭r間的奴隸，卻并不自知，就像一群被繩索套住脖子的牲口，一味地順從時間的牽引，即使哪天被時間強硬地推進那早已掘好的坑里，也感覺那似乎是理所當然的，甚至連稍稍反抗一下的意識都沒有。 難道我們就不想改變現(xiàn)狀嗎？難道我們就不應(yīng)成為時間的主人嗎？把所有的時間都交給自己來自由支配，早晨不要早早地在鬧鐘的叫喊聲中驚醒，不要那么急匆匆地起床，而是讓那個暖暖的被窩為你保持著溫存，讓那個香甜無比的夢得以繼續(xù)；起床之后，也不要在那一大堆讓你苦惱不堪的工作里忙得團團亂轉(zhuǎn)，而是盡量選擇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去做；還有，那些又臭又長的所謂的“開會”、“報告”、“應(yīng)酬”等等之類，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去作出取舍……也許只有這樣的生活，才能真正地稱為生活；也許只有這樣的時間，才能真正地叫做時間。 我們不妨捫心自問：這一年來，我們陪父母吃過幾次飯？陪愛人逛過幾次超市？陪孩子去過幾次公園？…… 每次站在時間新舊交替的連接點上，我心里總是五味雜陳，既有那么幾分失落、幾分惆悵，又有幾許興奮、幾許憧憬。 2017年很快就要到來了，手里握著那本即將開啟的新日歷，我似乎一下子又握住了一大把時間，此刻，我感覺自己非常富足，我要用這些時間去換取世間最最珍貴的東西。與此同時，我心里隱隱地又有了一絲緊張，因為，我擔心一不留神，所有的這些時間又將從我的指縫間溜走，悄無聲息地溜走。 2016.12.31 宿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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