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0年5月24日，3輛警車從廣德縣縣城開出，急速向白云山方向駛?cè)�。快到白云山的時候，警車突然左拐駛?cè)胍粭l顛簸不平的機耕路。車隊揚著一溜黃塵，爬上山崗，靠近被當(dāng)?shù)厝朔Q作蟒蛇洼的山?jīng)_旁，在一片松樹林邊停下。

車上押下一名中等身材約 30 歲年紀(jì)的男青年，后面跟著的10余人身著公安和檢察制服。男青年用手比劃著——一會兒做開槍射擊態(tài)，一會兒做中彈倒地狀，一會兒做纖夫拖重物的姿勢，然后又走到山洼里用手指了指身旁的土坑。

咔嚓！咔嚓！男青年的一個個動作被相機定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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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-3-31 11:14 上傳

2000年元旦剛過，在楊桿鄉(xiāng)謝灣村傳開了兩件怪事，打破了冬日里山村的寧靜。

5天前，村民唐某到村林場邊撿柴禾，當(dāng)走到蟒蛇洼時遠遠看見草叢里有件衣服，走近一看不禁毛發(fā)直豎：衣服旁邊還有一個人頭骨！

元月1日這天，57歲的郭老漢到蟒蛇洼下面的水庫邊放牛，見洼中走出一打獵的，便上前和他搭訕。那人說他的獵狗在洼子里聞嗅著一件衣服，要郭陪他進去看看。郭老漢走近衣服拿樹棍一撥，衣下競滾出一骷髏來！他倆大氣不敢出，趕緊跑開。

村支書劉厚平向派出所報了案。

元月4日，警車呼嘯而至，廣德縣公安局局長劉平、副局長孫盛恒帶領(lǐng)技偵人員趕到了蟒蛇洼。

骷髏和幾件衣服散落在現(xiàn)場。通過搜索和挖掘，土坑中一具已經(jīng)白骨化的尸體顯露出來，有的骨骼已失落，挖出的裹在衣內(nèi)的尸體軟組織已高度蠟化，尸身套有粗粗的繩子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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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-3-31 11:14 上傳

法醫(yī)連夜進行尸骨檢驗：死者男性，年齡28至30歲，身高1米73到1 米 75 之間，死亡時間在 1 年左右。在檢驗頭骨時，細(xì)心的技術(shù)人員發(fā)現(xiàn)了顱骨上一橢圓形的破損和細(xì)細(xì)的骨裂線，初步分析為重物擊打致創(chuàng)。進一步驗析顱腔時，聽到了異常的響聲，經(jīng)透視發(fā)現(xiàn)顱腔內(nèi)嵌有不規(guī)則的鉛粒和錫塊，鑒定結(jié)論為遭土槍所擊致死。

死者身源不清，掩埋于偏僻山上，死亡時間跨度較長，除了知道是他殺外，其它的都是一個謎團。

整整兩天時間，專案民警走訪了 23 個自然村，對排查出來的 34 名外出未歸人員，逐一進行了甄別，對照體貌特征和衣物辨認(rèn)，均予以排除。

尸源不是本地人，那又來自何方？元月7日，刑警張愛武、熊茂春再次到現(xiàn)場勘查分析。他倆順著那條機耕路翻上山崗，一邊觀察地形，一邊琢磨商量。蟒蛇洼邊上的這條機耕路北連楊桿鄉(xiāng)謝灣村，南通誓節(jié)鎮(zhèn)蘆塘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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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走過，兩人來到蘆塘村陳某的屋前，見陳的妻子正蹲在門前揀菜，便和她聊了起來。問及村里的情況，她應(yīng)答得很自然，可當(dāng)她得知面前兩人是為山上無名尸而來的公安時，馬上變得緊張起來，說話吞吞吐吐，轉(zhuǎn)身回到了屋里。細(xì)心的張愛武觀察到了她的神情變化，便跟進屋里繼續(xù)和她攀談。追問之下她才道出：一年前她的一個老表失蹤，其家人尋找時曾到她家，她的老表叫小虎子，大名石金虎，住宣州市周王鎮(zhèn)一帶。這意外的收獲給專案組的民警帶來了欣喜。

次日，金幫俊副大隊長和張愛武、熊茂春3 人驅(qū)車 80 多公里找到了石金虎的家，見到了石的妻子王翠榮。王提供了其丈夫去年臘月初八從上海打工出走后失蹤的情況，問及石金虎的體貌特征和出走時穿著的衣物，她回答得非常仔細(xì)。她提供的有關(guān)石金虎的情況和無名尸非常吻合。王翠榮反映石金虎臨出走時講要到戰(zhàn)友家去玩，頂多一兩天就回來，可近一年時間過去了，石金虎是死是活杳無音信。

石金虎在廣德沒有戰(zhàn)友也沒有朋友，只有一個姑媽叫方秀英，住楊桿鄉(xiāng)倪村。元月9日，民警走訪方秀英得知：石金虎曾于 1999 年元月初來看過她，還在其二女兒家歇了一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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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-3-31 11:14 上傳

在元月9日晚的案情討論會上，各小組搜集的情況匯到了一起。石金虎之死是仇殺、情殺？還是謀財害命？專案民警根據(jù)調(diào)查獲取的線索不斷地談著自己的分析和判斷。紛亂的頭緒中，一個有關(guān)石金虎大老表、方秀英的長子朱老大的疑點顯現(xiàn)了出來——

其一，朱老大曾于 1998 年 7 月到上海向石金虎借錢，當(dāng)時要借 3000元，石不同意，只借了 1000 元。事后，石多次上門要債，最近一次是在 1999年元月初--存在為避債或謀財害命的可能。

其二，朱老大于 1999 年 2 月 1日舉家出走，次日夜里房子突然起火被毀，分析系人為放火——存在破壞殺人現(xiàn)場的可能。

其三，埋尸地點距朱老大的家約1 公里的路程，距離較近，朱對山洼地形熟悉——符合拋尸掩埋的條件。

進一步了解獲悉：1997 年朱老大想在本村搞有線電視，在外借錢、借貸，但由于所籌資金不夠沒有搞成，欠下了 2 萬多元的債務(wù)。1999 年元月至2月，上門要債的人不斷，朱老大便跑到了北京。

朱老大顯然有作案嫌疑！

元月11日，刑警大隊長徐錦祥和偵查員徒華圍等趕到北京，在朝陽區(qū)一建筑工地將朱老大帶回廣德。剛剛正面接觸，朱老大便嚎啕大哭起來�！坝袘�！”專案民警頓時來了精神。但朱老大閉口不談向石金虎借錢的事，再三追問之下他才談及老表借給他的那筆錢，他解釋說由于欠的債太多，數(shù)額不大的欠款已記不清。兩天的盤問，朱老大只交代了兩起盜竊電視天線情況，沒有其他的突破。

通過外圍查證，朱老大沒有作案時間，進一步的心理測試也排除了其謀財害命的嫌疑。

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了，轉(zhuǎn)眼到了3月底，摸排了一些線索，但仍然沒有突破性的進展。

4月9日，民警再次對石金虎的妻子、大姐進行走訪，她們在談話中均提及石金虎和表妹朱宏文關(guān)系曖昧，這一情況引起了辦案人員注意。

朱宏文在幾年前就和石金虎發(fā)生過關(guān)系，并導(dǎo)致懷孕流產(chǎn)。朱宏文的丈夫彭義財也知道朱在婚前懷過石金虎的小孩，并于1997年6月在南京打工期間將石金虎騙至南京欲對石行兇未成。

彭的作案嫌疑不斷上升。31歲的彭義財在家排行老三，會做木匠，1995年4月經(jīng)朱宏文的二姐介紹認(rèn)識了朱宏文，同年8月訂婚后兩人同居，次年10月1日結(jié)婚，1998年3月生下一女。村鄰反映彭義財脾氣暴躁，婚后夫妻關(guān)系不和經(jīng)常打架。彭義財兄弟三人都喜歡打獵，其土槍后被派出所收繳，但有人反映其大哥還藏有一支土槍。彭義財和其大關(guān)系密切，兩人一起在外打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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彭義財有報復(fù)殺人的動機，有接觸作案工具土槍的條件，石金虎失蹤的前后，彭義財一直在家沒有外出，有作案時間。

如果說彭義財就是案犯，目前所掌握的證據(jù)還無法直接認(rèn)定。案發(fā)已有一年多時間，彭義財性格內(nèi)向，其心理防線一定頑固，強攻肯定不行，弄得不好案子成了“夾生飯”就沒法收拾。

曾在地區(qū)刑警支隊磨煉了多年的劉平局長陷人了沉思：對石金虎和朱宏文的關(guān)系，朱家兄弟姊妹肯定知曉，但在前期的接觸中朱家均閉口不談，如果是彭義財報復(fù)殺人，朱家人肯定知情。劉平局長眼前一亮；一拳擂到桌子上——“對，我們就來它一個敲山震虎！”

5月8日，孫盛恒副局長帶領(lǐng)路人馬直撲北京，在當(dāng)?shù)毓�安部門的配合下，嚴(yán)密監(jiān)視在一建筑工地上打工的彭義財?shù)男雄櫋?/font>

5月17日上午 8 時，朱宏文被傳喚至刑警大隊。

朱宏文被帶走，朱家的姊妹手忙腳亂起來。

是日中午，接到群眾反映，朱宏文的大姐行動異常，她自己家里有電話，上午卻用外面的公用電話打了兩個傳呼。

與此同時，北京那邊監(jiān)視彭義財?shù)拿窬�發(fā)現(xiàn)：彭義財接到兩個傳呼后便神態(tài)緊張、驚慌起來。中午，當(dāng)彭收拾行李正準(zhǔn)備開溜時，等候多日的孫副局長一行突然出現(xiàn)在他的面前。下午，朱宏文的大姐被傳喚至廣德縣公安局。略一盤問，她便承認(rèn)了打傳呼給彭義財?shù)那闆r，并說出了與石金虎之死有關(guān)的一些情況，案情有突破性進展。

第二天，廣德縣公安局對彭義財，朱宏文采取了強制措施。

審訊室里，朱宏文對民警的提問不答不理，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。一天一夜的訊問，沒有絲毫進展。

攻堅不畏難

對朱宏文的盤問整整持續(xù)了四天。5月21 日，朱宏文知道再說謊話也沒有用了，突然跪下來，哭著說：“我對不起你們，我扯了謊，我實在是不敢講，我要是講出來他要殺我全家呀！”朱宏文開口招認(rèn)了，訊問筆錄記了厚厚的一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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審訊彭義財簡直就是一場艱難的馬拉松。彭義財?shù)男睦矸谰�相當(dāng)堅固。開始他顯得很輕松，海闊天空地扯著這幾年在外打工的事，后來干脆閉口不言，一問三不知，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神態(tài)。一天，兩天、三天，彭義財還是沒有松口。面對不緊不慢的訊問，彭義財?shù)男奶搮s逐漸顯露出來。

拿到了朱宏文的供述材料，審訊彭義財?shù)墓�勢開始升級。

5月21 日晚，彭義財心理防線開始崩潰。審訊工作日以繼夜。

5月23日中午12時許，彭義財終于“撲通”一聲，跪在了刑警們的面前！

傍晚，彭義財作案用的那支土槍被專案民警起獲。

6個晝夜的較量，彭義財終于敗下陣來。

孽緣孳危情

石金虎沒有想到，4年前和表妹的兩次偷情為自己留下了殺身之禍——

1995年春節(jié)的正月初三，21歲的朱宏文隨母親和兩個姐姐到宣州的二舅家拜年，見到了比她大3歲在上海做工回家過年的表哥石金虎。表哥濃眉大眼，英俊瀟灑，見多識廣，講話神氣活現(xiàn)的樣子，這些都讓未出過遠門、情竇初開的朱宏文怦然心動。

朱宏文讓母親提出要表哥帶她去上海打工，石金虎滿口答應(yīng)了。

正月十六，石金虎和其大姐帶朱宏文到了上海，表嫂王翠榮因身體不適在家休息沒能同行。到了上海，都市的繁華和表哥的熱情讓朱宏文目眩心亂，說話間也增添了三分嫵媚。第二天石的大姐找到了給人家做保姆的差事。石金虎帶著朱宏文空跑了一天，兩人回到石租住的屋里，早已心存非分之念的石金虎一把抱住小表妹，朱宏文半推半就，兩人睡到了一起。兩人的事很快被石的大姐察覺。在大姐的斥責(zé)下，石金虎沒敢多留朱宏文，3天后朱離滬回家。

時隔兩個多月，朱宏文陪大姐到上海有事，當(dāng)她和石金虎再次勾搭在一起時，被王翠榮逮個正著。奸情關(guān)系暴露，朱宏文蒙羞而歸，石金虎夫妻間的感情也產(chǎn)生了裂痕。

兩次偷情使朱宏文懷了孕。她將懷孕的事情告知了大姐，然后在大姐的陪同下去醫(yī)院做了人流手術(shù)。

1995年8月朱宏文和彭義財訂婚后開始同居。6個月后彭義財陪朱宏文到醫(yī)院去做人流，醫(yī)生告訴朱宏文多次人流會影響今后的生育，問她以前有沒有做過，朱宏文承認(rèn)以前曾做過一次。朱宏文和醫(yī)生的對話被站在旁邊的彭義財聽得清清楚楚。

回到家里，在彭義財?shù)脑偃�追問，朱宏文只好說出實情。本來就性情暴戾的彭義財一聞此情，禁不住怒從心頭起，惡向膽邊生，手起拳落，頓時將朱宏文揍了個鼻青眼腫。當(dāng)天，彭義財就在門前磨制了一把單刃尖刀帶在身上。

婚后 3個月，朱宏文懷孕后不久流產(chǎn)了，彭義財惱上加怒，悄悄從朱老大處抄來了石金虎的傳呼機號碼。1997 年 6 月，彭攜朱到南京打工。10天后彭義財打通了石金虎的傳呼，稱朱宏文因吵嘴賭氣到了南京現(xiàn)身無分文沒錢回家，要石送錢到南京給朱。約好石金虎后，彭義財冷笑著對朱講：你表哥到南京來了，我去接他。說著就將那把尖刀別在了腰里。朱宏文見勢不妙便跪著求彭不要去，彭一腳將朱踢開轉(zhuǎn)身而去。朱宏文見狀哭著喊來老鄉(xiāng)陳某求他去攆回彭義財。陳某追上彭奪下了他身上的尖刀。見到石金虎后，陳某等人即趕來勸阻，朱宏文亦抱住彭哭喊著要石快走，石金虎乘車離去，彭義財?shù)膱髲?fù)沒有成功。

1998年朱宏文生下一個女孩，彭義財在北京打工也掙了一點錢，緊張的夫妻關(guān)系略有緩和，但仍然是隔閡難消。

1999年元月3日，石金虎到朱老大家要債未果，便在朱宏文二哥陪同下來到蘆塘村，看望姑媽方秀英。交談中得知朱宏文最近又在和彭義財慪氣，石金虎便提出要到表妹家去看看。方秀英陪著石金虎走進了彭義財?shù)奈�。朱宏文正在廚房中洗鍋，一見石金虎頓感手足無措。石掏出香煙遞給彭義財，彭陰沉著臉不接。石覺得面子過不去，故意高聲地說：“表妹，看你都瘦成這樣，這日子確實挺難過。我看要是真的過不下去不如早點分開�！敝旌晡囊宦犨@話眼淚馬上掉了下來，轉(zhuǎn)身進了房，方秀英、彭義財也跟了進去。彭義財進門后轉(zhuǎn)身就從門后拿出一把彎刀，朱宏文、方秀英見狀忙用身體頂著房門。聽到3人在房里折騰弄出的響聲，石金虎便沒有多留。第二天，石金虎便回了上海，臨行前他向朱宏文的二姐夫要了村鄰陳某家的電話號碼。

血濺不歸路

元月22日一大早，朱宏文就聽到村鄰陳某家喊她接上海的長途電話，彭義財隨著跟了過去。電話是石金虎打來的，他先是問朱是不是還在慪氣，接著就勸朱和彭離婚，講他也要和王翠榮離婚，然后娶朱。見彭義財在旁邊聽著，朱宏文沒有多說，只是“嗯”了幾聲，就掛了電話。

第二天早上，陳某又來喊朱宏文接電話。彭義財快步搶先走了過去，拿起電話對石金虎說：“老表，你明天過來，我們好好談?wù)�，我同意把這件事情了斷。明天我叫宏文到車站去接你。”石金虎在那邊回答得挺干脆“好，我明天就過來�！钡鹊街旌晡谋е�小孩走來時，彭義財已掛斷了電話。

回到家里，彭義財將電話里同石金虎商量的事告訴了朱宏文。朱宏文將信將疑，便對彭義財講“你叫老表明天來談?wù)効梢�，但你不要再像前幾次那樣了�！薄班拧！迸睃c頭答應(yīng)了。元月2日，臘月初八。朱宏文吃完中飯洗好碗，便準(zhǔn)備到縣城車站去接石金虎。彭義財關(guān)上門對她說：“你還是走村后的小路吧，我送你到馬路上去搭車�！眱扇嗽诼飞弦矝]有多話，走到村后山崗的一片松樹林邊，彭義財對朱講：“你們回來時還走這條路，我在這里等你們。”朱宏文看了看彭義財，沒有吱聲。

將朱宏文送上車后，彭義財便折回家里，找了一根麻繩和一把鐵鍬，爾后又輕車熟路地到其大哥彭義榮家，從木櫥后拿出了那桿土槍，裝上火藥灌上鉛砂壓上底火，來到那片松樹林邊等著。

朱宏文在縣城汽車站旁邊等了一會兒，就看見了從車上下來的石金虎�！袄媳怼�，朱宏文打著招呼走到了石金虎的跟前。石金虎問朱宏文，“他真的同意離了？”朱宏文點了點頭。

沿著來時的那條小路，朱宏文和石金虎邊走邊談。翻上山崗，前面就是那片松樹林。想到來時彭義財?shù)慕淮�，朱宏文加快了腳步，一是省得讓彭義財看到她和老表走的太近，二是想看看彭義財在什么地方等著。兩人的距離逐漸拉開了一截。

石金虎走到松樹林旁時，彭義財突然閃了出來。

“過來啦？”彭義財斜視著石金虎打著招呼。

“過來了。”石金虎一邊向前走一邊答話。

“不要過來，再往前走就弄死你！”不知是心里有鬼，還是望著塊頭比自己大的石金虎心里發(fā)虛，彭義財?shù)穆曇粲悬c發(fā)抖。

“哼，老子什么事沒見過，我還怕你�。俊笔�金虎沒有理會他徑直向前逼近彭義財。

彭義財彎身從草叢中端起土槍，石金虎一偏頭轉(zhuǎn)身要跑。“砰”地一聲，石金虎應(yīng)聲倒下。

彭義財走近一看，石金虎已氣絕身亡，便用麻繩將石金虎兩腿一套，倒拖到山洼里一壕溝中用鍬掩埋。回家的路上，彭義財冷冷地對朱宏文講：“這件事你要是說出去，我就把你朱家人全部搞死。”

第二天傍晚，彭義財又扛著鋤頭走進了松樹林，把石金虎的尸體移埋至山洼中一個更深的土坑里。將一切收拾停當(dāng)后，彭義財回到家中睡了多少天沒有過的一個好覺。

沒隔幾天，就下了一場雪。彭義財裝作什么事也沒發(fā)生似的，春節(jié)一過又到北京打工去了……

（原標(biāo)題：追捕“槍手”，原文有刪改，圖片來源于網(wǎng)絡(luò)）

來      源 | 《警探》2000第8期